PTSD警官盾✖香薰师冬
慢热流水账的ooc之旅
复健练笔中
👉🏻BGM:Autumn in New York— Chet Baker
Arôme芳香
你的回忆里渗着什么气味?
#01 deodar雪松
有些场景一直躲在你的记忆深处,平淡而沉默地熟睡着,等到你某天与它不期而遇时,便像夏日里温热的风向你涌来,陈旧间却还带着当年温柔的暗香。
他坐在车内,迟疑地看向马路边那栋约乎五六层的建筑,砖红色的墙年代感十足,室外台阶的金属扶手和楼外的太平梯带着些暗沉的锈迹。一栋很典型布鲁克林的老公寓。
“Sam,这里是我……”他转过头,看着驾驶座上的黑人男子。
“别说什么你今天好像不适合做理疗,Cap.”被称作Sam的男人一挑眉,毫不客气地打断道,“什么下雨衣服忘记收,炖牛肉的煤气灶没关,你的突发事件好像总在要去见理疗师的时候特别多。”
“不是,我是说……”金发的男人皱了下眉,试图解释道。
“别说了,Cap。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三次在工作的时候跑出来,送你到理疗师这儿了。”Sam沉声道,“这个理疗师和前面两个可不一样,他在纽约很出名的,可相当难约,幸亏是Natasha的朋友…….你要是这次错过机会就没下次了。”
“我会去的,Sam.我刚刚只是想说…….”
“你会去就好。”Sam重重拍了几下他的肩,“局长特意给你这么长的假期,希望你能恢复,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Steve无奈地看着Sam情深义重地嘱咐,还是放弃了嘴里的话,点了点头。他拉开车门,转身朝Sam挥了挥手。
等他走到了室外台阶的顶部,公寓厚重老旧的门前时,回头看见Sam的车还停在路边,那人趴在车窗边,看他往这边看来还扬了扬下巴。常年与他搭档的SteveRogers警官常在他们一起执行任务时看到这种动作,那是个对罪犯无声的威胁,译为“别耍花招”。
Steve摇了摇头,推开了公寓大门,走了进去。
狭长的楼梯间内光线昏暗,楼上一扇窗却漏下一片午后的阳光,将空气里流浪的灰尘照得清晰。
木质台阶带着些许腐朽的陈旧气味,雾蒙蒙的黄灯泡挂在楼梯口。一切都没什么变化,仿佛年代的流逝在这里丝毫没起到作用一般。陈旧,甚至称得上破旧,却给他带来熟悉的安全感。
这里是他小时候的家。曾经是他一切快乐的开始,也是结束。
#02 Eucalyptus globules 尤加利
302室的门是雪白的。
Steve在来之前本来是准备等Sam走了他也离开的,他从不认为自己需要治疗。纵使噩梦令他每个晚上都在被冷汗浸湿的床褥上惊醒,但他仍将自己这突如其来如感染病爆发似的消沉归结于该死的、多愁善感的春天,尽管所有人都说这是ptsd。
所以固执的Steve警官逃开了所有的心理治疗,他不想像个脆弱的病人似的,坐在那里向一个陌生人满口诉说悲惨。
然而看到这个公寓的瞬间他打消了溜走的念头。原因很简单,这是他童年时的家,他刚刚想跟Sam说的不过就是这句话。这里是梦中每一场痛苦绝望上演时的布景板,每一次都从那个穿着黑西装的警官面色沉重地推开他们家老旧的木门开始。
这样的巧合倒像一场命运悄无声息的精心编排,尽管Steve从不相信命运,但他这次感到一种被牵引般的感觉。他们这种工作的人总是会热衷于在意巧合,那往往是通向案件事实的契机。
在噩梦的地盘上治疗噩梦。这可真怪。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叩响了那扇被油漆刷得雪白的木门。
门打开的瞬间Steve有种打开了纳尼亚传奇的神奇衣柜的错觉。一片清澈的空气冲了出来,带着青涩而爽朗的草木馨香,像初夏的凉风,像太阳光照射下翠绿的树叶。
像是在夏天的下午趴在公寓的阳台栏杆上,躲在街边的高树伸来的阴影里昏昏欲睡,看着整个布鲁克林在骄阳下被晒焦,嘴里衔着片带着青味的绿叶,感受透明的苦涩和清爽在整个口腔弥漫。
走廊里沉重的旧木与灰尘气味被一瞬间冲散。Steve一时间恍了神,足足是愣了几秒才定神看向了屋内开门的主人。
那个男人有双很漂亮的眼睛。带点水汽的浅绿色,眼角勾人地微翘,此刻正平静地看着他,一张红艳的嘴唇像猫儿似的弯起。他身材很好,肌肉隐藏在宽松的深灰色家居服下,隐约可以看得出那完美健硕的线条。
“Steve Rogers?”他开口了,声音带软,尾音有点孩子气的含糊和上扬。
“是的,您好。”Steve点了点头,礼貌地微笑了一下,“是Natasha介绍我来的。”
“她之前和我说了。”他微微颔首,中长的棕发被束成一小团在脑后,点头的动作使得夹在耳后一缕鬈发耷拉出来,“我叫James Barnes。先进来吧。”
Steve换上了男人在门口摆好的拖鞋,纯棉的质感很舒适。他跟着James Barnes走进屋子,张望着这个小巧的公寓,跟他一开始听到“香薰理疗师”这个名字,想象中点着神秘鎏金香炉、挂着奇怪的印度挂画的阴沉屋子完全不一样,这间房子简单却温馨。白色和原木色的主调,里面还放了些风格各异的装饰品,什么小木片模型,针织的毛线挂画,毛毡做的小猫咪,看起来都是手工做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房间里,照得起居室背阴处那整面墙的小木格柜子里一个个棕色小玻璃瓶也泛起柔和的光。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Barnes先生?”Steve坐在沙发上,看向摆得房间里到处都是的小工艺品,摸了摸毛毡小猫黄金色绒毛的小脑袋。
“叫我Bucky就可以。”James Barnes走到房间角落的矮桌前,将留声机的唱针拨好,悠扬略带沙哑的爵士小号从古铜色的扬声喇叭里流出,“大多数是吧。也有些是朋友来这里找我的时候做的。”
Steve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有一些很浅的花木香气,微甜,柔润安静,不像门口那阵清新却锐利的风。他有点疑惑地问道,“门口的那种气味呢?这里一点也没有。”
“那个机器是感应式的,在开门的一瞬间才会有气雾。”Bucky边解释边朝Steve走来,坐在他另一侧的小沙发上,“你喜欢那个味道吗?”
“是的,给人一种很……和这里不一样的感觉。”Steve微微思考了一下,“像是夏天的树。”
“那是尤加利。”Bucky倾身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茶色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一捧晒干的白蔷薇。
“尤加利?”
“里面还有点柠檬香茅和杜松。”Bucky随意地应道,正在整理那束干花有些凌乱的造型。他抬起头,才发现对面的男人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听了一节完全不懂的化学课。
“我想这方面我了解很少。”Steve有些尴尬地摸了下耳后。
“这没关系,我不是教你做化学实验的。”Bucky笑道,“我们只需要聊聊天,做点让你能开心的事情就好了。”
“Natasha跟我说你是……”Steve看起来有些疑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没什么治疗的本事,我不是你的医生,你也没有病。”他摇了摇头,“你只是缺少点放松。”
“那我需要跟你说些什么故事吗?”
“当然不,”Bucky站起身,朝那整面墙的木格子走去,“除非你想。”
他拿着一个藤编的筐,专心地看着每一个格子的棕色玻璃瓶,时而拿起一个搁在筐内。Steve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柔软的棕发,窄腰细腿,穿着棉质的家居服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Bucky好像很专心,没有怎么注意他。Steve开始张望着房间各个细节。这栋公寓所有房间的格局都一模一样,二十年没有再走进这里,却还是熟悉。他往门口的方向看去,眼前的景象却突然开始朦胧,像谁在冰凉的窗上呵了一口气,透出了一层阴郁的颜色。一身黑色正装的男人出现在门边,金色长发的Sarah刚刚拉开门。
“夫人,Rogers警官他……因公殉职。我很抱歉。”
他突然像是被推进了悬崖山涧,脚下空落落得找不到一个支点。他的心脏开始自己挤压、扭曲,生冷的疼痛开始充斥他的身体。
“Steve……Steve?”
一双温暖而有些粗糙的手附在了他的脸侧,那舒适的温度却如块烙铁般把他烫醒。他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向后用力地靠去,眼前却恢复了温和的光线。
Bucky正微微弯腰站在他的面前,一双灰绿色眼睛平静地看着他。Steve这才感觉到自己额头上潮湿的感觉,凉飕飕的,是冷汗。
“需要洗把脸吗?”Bucky问道,“热水会让你舒服点。”
“谢谢。”Steve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站身,精神却还是有些恍惚。
“盥洗室在……”Bucky正要出声提醒道,却发现Steve有些跑神,脚步却毫不犹豫地朝房屋里部的方向走去,仿佛这是他自己的家一般熟稔。
水龙头中淌出的温热水流冲刷着他被冷汗打湿的额发,Steve把头埋在水池里,将水用手一把把泼在自己脸上,即使已经洗干净了,他却不愿意停下这样的动作。
他能感觉到自己很焦虑,肌肉不自觉地紧绷让他浑身都有点发酸,可他无法控制这种感觉。不断机械性地重复捧起水、再泼在脸上的动作,这似乎可以让他不用再思考,这感觉很舒服。
“你是想要顺便洗个头吗?”背后冷不丁传来Bucky的声音。
Steve的动作顿了一下,伸出手关上了水龙头,两手撑在水池边缘。他低着头,只抬眼注视着镜子里门边上的男人,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此刻看起来平静到冷漠的脸。
Bucky似乎不在意这种失礼的视线。他递给了Steve一条雪白的毛巾,对方接过之后搭在了脖子上,却没有擦干脸,任由那带着热度的水珠在他脸侧滑下来,在这个过程里逐渐变得冰凉。他只是看着Bucky。
“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Bucky安静地看了他几秒,突然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陌生人的家,你却很自然地知道盥洗室在哪。”Bucky靠在门边上,解释完便不再言语,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Steve愣了一下,接着把白色的毛巾整块打开,将脸埋了进去。
他捂着那块毛巾,沉默了一会儿,或许很久。他也不知道,他只记得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嗅到了最开始闻到的夏天的味道。爽利,澄澈,又涩口。
“我以前住在这里。”
是尤加利。
————————————————
很想写个温柔又充满香气的故事
治愈与抚慰,把生命互相填满是最好的故事吧
评论(22)